江月旧醒来时,床榻边上正趴着数十位美娇娘,呜咽声此起彼伏,宛如哭丧。

    “起开些,这是在,在干嘛?”

    为首一妙龄女子闻言,立刻抹了把眼泪,紧握住她的手掌,“姑娘!您终于醒了!”

    江月旧将食指放在唇边嘘声,“姑什么娘,这儿是风华楼?我回来了?!”

    未等众人反应过来,少女就蹦下床,赤着脚往外冲去。

    “姑娘,啊不,鸨母,您,您慢些跑!”

    江月旧足足绕着风华楼转了一整圈,确定回到了越国,这才停下,扶着桌沿儿喘了喘气。

    后边追上来的缪蕊提着双绣鞋,蹙眉埋冤,“方被那小贼气晕了过去,怎的一醒就这般横冲直撞?”

    江月旧往女人怀里一扑,撒娇般蹭了蹭,“蕊娘,我可想死你们了!呜呜呜,总算是回来了!我的美人儿们,我的风华楼!”

    女人被抱了个满怀,咯咯娇笑,“您不过是气晕了半日,说的却像几年不见一般。”

    江月旧心道:那可不是嘛,算起来都有四辈子没见了!

    少女歪头,中气十足地吩咐,“去准备准备,今夜要叫整个大越都见识下,咱们风华楼姑娘们的,绝代风华!”

    江月旧打从出生就待在青楼里边。

    娘亲是风华楼的老鸨,父亲么,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。

    总之楼里莺莺燕燕不断,她就这么摸打滚爬着在床第间一年年长大。

    小时候娘亲总说她是累赘,做她们这一行的,拖个孩子像什么话。

    可江月旧觉得,娘亲应当是很喜欢她那未曾蒙面的爹爹的。

    要不然,也不会生下她。

    怨她,可也爱她。

    至于这风华楼,全是些犯了事儿的官宦人家,在充军的路上,流放的途中,被买来这青楼作妓子。

    有些卖艺不卖身,也有些看淡了,便也不去挣扎。

    后来子承父业,江月旧接受了风华楼,又凭着些小聪明和娘亲留下的人脉关系,一举混成了越国最大的青楼。

    谁知开业第一天,就碰见江洋大盗偷走镇店的金匣子,还放出了那个楼妖穷已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