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丹王的王后是从中原掳回的郡主,这件事儿江月旧以往在茶馆听书时就有所耳闻。

    可胡尔伊漠口中所谓的母妃,显然不是中原的那位王后。

    “您从未在乎过儿臣,至死惦记的都是王上。现如今,他病入膏肓,马上就能下去陪您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语气淡漠而冷酷,明明在谈论亲生父亲的死期,却犹如在说路边的一只蚂蚁。

    “王上一死,锦丹无主。”

    胡尔伊漠放慢了语速,一字一句道,“从此以后,儿臣便是锦丹的新王。”

    蹲在牌位后的江月旧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完蛋了,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。

    几乎是霎那间,少女被腾空拎起,然后狠狠摔向门框。

    力劲之大,足足吹灭了一根蜡烛。

    “你不该出现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胡尔伊漠揪住她的衣领,拖着人扔到大殿中央。

    随着男人的动作,供案上的花枝震颤,洒得少女发鬓上尽是赤色的花瓣。

    江月旧此刻顾不得伸手拂去,因为她的手臂,就在方才被摔折了。

    胡尔伊漠高大的身躯蹲在少女面前,瞧见她白皙的面容上,泪痕斑斑。

    男人抬手粗鲁地拭去一串泪珠子,“哭也没用,今日你必须得死。”

    江月旧狼狈地扭开脸。

    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……个屁。

    “我才没哭,这是疼的掉眼泪。”

    少女恶狠狠剜他一眼,开始破罐子破摔。

    “莫名其妙把我绑来沙漠,又莫名其妙让我救人,现在还莫名其妙就要杀我。大殿下,真正病入膏肓的人,恐怕是你吧。”

    胡尔伊漠见她越说越激动,几片花瓣从发鬓落到耳后,模样又滑稽又可怜。

    男人心里那股戾气倒是无端消解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