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野平时似乎不喜欢叫她姐姐,连名带姓的时候最多,偶尔的几次叫她姐姐,每一次都不怀好意。

    对他忽然的靠近,芒早诗没躲开一分,原地抱起手臂沉思了会儿后,合眼笑了下,说:“其实你不太适合说这种话。”

    原野勾笑看她,“怎么?”

    “这话太轻佻,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更像你。”

    原野顿了一瞬,眼眸黯下,而后动作缓慢地将身体撤回,重新靠向椅背,直面前方,不知觉间像她一样抄着手,半玩笑半叹气道:“冷冷淡淡不讨喜欢,所以想试试死皮赖脸有没有用。”

    他倒是坦诚。

    芒早诗垂眼,过三秒才笑了一声,没接话。

    车窗外,亮着昏黄路灯,袭来的秋风卷着落叶起舞,沉默在萧瑟的场景里显得格外漫长。

    在芒早诗觉得大家差不多可以各回各家了的时候,原野再次开口: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芒早诗闻言愣了下,片刻后偏首饶有兴味地瞧着他,眼神略带探究的意思,她笑说:“纯粹好奇,能问你个问题吗?”

    原野看向她,微微挑了下眉梢,算是许可。

    “如果今天我没站出来,你真就打算不做任何争取,随他们拘留你?”

    听了她的问话,原野怔了一下,收回视线,沉出口气。

    说实话,他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自从那天,芒早诗挽着高尚的胳膊出现在他眼前之后,一切就开始变得混沌。

    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若干想法,理智的、荒唐的、冷静的、可笑的……开始条理清晰,自我拉扯,后来杂乱不堪,无计可施。

    他麻木茫然地被时间推着走,被每日课程推着走,被原定计划推着走。

    直到理智彻底变得游离,他说的话不再像自己,做的事也不再像自己。

    就算冲动打人是因为那人该打,任由事情变得复杂都不道歉是因为他并不后悔自己挥出的拳头,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都不是以往的他会做出的事,他一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,有点时间发发呆,都比陷入无谓的言语或拳脚冲突中好,毕竟作为旁观者的时候,这样的冲突看起来很蠢。

    他晕头转向,闷得不行,什么都捋不清,一口气叹出来,又觉得自己矫情得可以。

    原野省略了所有的心理活动,开腔说出的话依然吊儿郎当:“也许吧,反正这两天你都不来酒吧了,见不着你,进去待一阵子也无所谓。”

    芒早诗一噎——你也知道才两天?这说的什么话!

    她自然不会白痴到把他这话当真。